《我在故宫修文物》：历史就是不断的现实累积

导读：12月16日，故宫《我在故宫修文物》在大片白刃战的修文现实焦灼期，一部高冷片能创造什么票房奇迹？物历或许更大的疑问在于，这部表现文物修复师的累积纪录片，到底为什么引来那么多人的故宫关注？在哔哩哔哩网站，弹幕上会有“师傅还收徒弟吗？修文现实”、“求如何进故宫，物历在线等！累积”这样的故宫留言。我在故宫修文物，修文现实与在其他地方工作到底有多大的物历不同呢？

地上永远清理不掉的木屑、简陋破旧的累积工作间、寻常院落、故宫猫、修文现实杏树和安静......如果这样的物历场景和意境让你觉得很讶异，那一定很清奇，但如果我说这样的场景是在故宫某一安静的角落里，这样的讶异或许还会有些合理。而在这种环境中工作的文物修复师们，则被当成了特别的职业工种，当他们被搬上电视纪录片时，一切新奇之感便油然而生。这样的纪录片也成为年轻人常逛的哔哩哔哩网站的流量巨鳄。生在央视，走红于B站，自媒体人再接力，《我在故宫修文物》的成名路径非比寻常。这部三集纪录片最初在央视九套播出时，当时只道是寻常。

然而，文物修复师的故事被上传到bilibili网站时，迅速达到爆红程度，如此的成名方式，彻底改变了此前文化网红成名的路径依赖。以B站、A站等为首的二次元潮流文化网站，亚文化的弹幕直播平台，将90后、00后审美趣味诠释的淋漓尽致。按照B站董事长陈睿在2015年的说法，B站用户中75%是90后，17岁以下的中学生甚至超过三分之一。《我在故宫修文物》的观众更是集中于大中学校在校生，他们能够被迷一样的传统文化所迷住，他们的目光从通俗剧《甄嬛传》、《步步惊心》专注到文化承载者日常的纪录片，显然象征了青少年在精神文化领域的诉求，要比年长者更为进取。从央视到B站，再到电影院，《我在故宫修文物》走出了自己的有影响之路。

以钟表师王津为代表的故宫博物院的文保科技部文物修复师们，在B站和自媒体圈粉无数，他们在黑云压境一般的连绵弹幕中发出对王津师傅的赞誉，温文尔雅、芝兰玉树，在孩子们看来，在故宫修文物的工匠们，是最职业的匠人，有着最为终极的幸福感，是中华文化担当，他们和文物的缘分，不仅有天赋、勤奋，信念更为紧要，正是他们的温度、目光，才给了文物以价值，才有历史信息的散播。故宫师傅们不仅是专业院校科班毕业，而且采取历史悠久的师徒制，他们既有现代制度的保障，又要追溯历史细节和维持源流的门户。遮蔽在历史暗影里的文化以及其守护者，和流行文化偶然相遇，顶级格物大师的日常在B站粉丝们脑洞大开杀戒时可以承受其想象和拼贴，以一丝不苟的修理技法、手把手的教诲、朴素语言对于至尊藏品的性格评点，让粉丝们膜拜于文化的信息密度，从孩子们油然而生发的弹幕中，我们可以体会到《管子》“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我们可以轻松的从乌泱泱的狂欢弹幕中看到诸多小朋友要去学习文物修复技术、传统文化、历史地理学等等。90后、00后的绝大多数，几乎在少年时便已经默认这个世界为互联网时代，他们的青春期与电子产品大抵可以看做是共同进化，彼此几乎是共生态，《我在故宫修文物》在B站的走红，是一个明确的暗号。历史信息通过这种方式传承，当然是值得肯定和鼓励的。

《我在故宫修文物》里面这些修复师，都在主动或者更多被动的情况下进入到这样的行业，有的人自幼便在故宫长大，有的人甚至身份证上的地址便在故宫。比如屈峰，再如“故宫男神”王津，则从小是被故宫中的钟表所震撼而慢慢进入这行。社会是多元了，选择也更多了，修复师们说年轻人们是幸福的，但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迷茫甚至不幸福？恐怕就是在于缺少修复师们对职业的通透理解。他们的工作是琐碎的、平凡的，但是他们从中因爱而找到了乐趣和幸福。修复师们的工作不会因为故宫而变得高端，它就是一份平凡的工作，且并不花哨，但他们因为深爱而很酷。

曾几何时，当下中国人对于中华民国时期有着浪漫想象，所谓民国范儿来对照当下中国的粗糙。然而，实质上民国识字率也就一成左右，相信能够达到本科学力的精英也就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豆瓣评分依然高居9.4分，以至于被形容为“完全不给其他国产片留活路”、现象级文化产品《我在故宫修文物》的爆红，可以从一个侧面说明当下青少年的精神生活的追求远比掌握着主流话语权的年长者的忧心，他们完全可以自发去深度阅读各种有意思的文本，我们也应该记得民国时期的进步者梁启超、李大钊、陈独秀、胡适。鲁迅等大家是乐意相信青年有着更为美好的未来。50后的青春期是动乱岁月，60后、70后的青春期，文化产品也是非常匮乏，部分70后和80后在互联网的精英时代有所收获，然而他们还是将互联网看做是工具，而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对于90后、00后来说便是生活的构成部分，是他们正常呼吸的空气，他们更为容易的接受各种花样翻新的娱乐文化，传统文化也必然以现代格式与他们产生共鸣，B站的观影文化可见一斑。只有青年人自愿去做金字塔的塔基，金字塔塔尖才能更高、更稳固。美的事物更为普遍的吸引着90后、00后，他们的未来才会更美好，这也是与不断奋斗中的70后、80后最大的不同，毕竟大多数中年人的精力更多是在世俗层面。

历史就是不断的现实累积的，琐碎的、宏大的、明显的、隐蔽的、光荣的、荣耀的、浮华的、简约的，每个时代总是需要有人走在前面，当然也应该有人走在后面。故宫外是现实世界，车水马龙，日新月异，他们是故宫中历史的传递者，又抽身历史潮流中。可是一天中，他们依然也会有一半的时间生活在滚滚红尘中：恋爱、结婚、生孩、教育、娱乐……故宫在他们的刻刀刷子中，慢慢走下神坛，而纪录片以平民化视角，终于让观众再次深入理解了一次故宫。猫咪、枣杏、简陋工作间、安静的胡同……那个不对公众开放的世界里，同样有着凡人该有的琐碎，而修复师们也同样在过着平凡的生活。磨啊磨，刻啊刻，修复师们的耐性无人能敌，无人超越，在不可阻挡的时间长河中，他们由青年走向壮年，再慢慢走向老年。还有四五年的时间，王津就要退休了，他说，回过头来发现时间真快，一晃就过去了。沉重的时间在内心留下深深的痕迹，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王津自己知道。生活就是如此，自己开心就好。